第 47 章-《赐吻[娱乐圈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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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且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就算是后来宋乔和裴羡结婚,她和宋乔也总在一起厮混,可江临舟似乎有意避嫌,两人除了宋乔裴羡婚礼上,居然从来没见过。

    总之,成年人的世界,最大不过一句算了。

    可蒋昭昭没想到,有一天司理会求她看看江临舟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蒋昭昭二十七岁那年,江临舟已经带领温恒将业务拓展到欧洲和澳洲,又吞并了鸿信大部分产业,成为江城商业拼图中绝对的领导者。

    可是江临舟毫无预兆地倒下了。

    不就医,不准人看望,买了墓地。

    通俗的说法就是:等死。

    他用人生的三十几年,达到了几辈人都达不到的成就,而且完成了人生的愿望——搞垮鸿信。

    他人生本就是被对父亲的厌恶追逐着成长的。

    如果再有什么是他想要的,司理想了很久,只有蒋昭昭。

    时隔多年,再次回到华庭,蒋昭昭有些感慨。

    当年她还是个学生,来到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总是要低着头,如今她的能力也配得上这样的财富,却没有多少仰首挺胸的欲望。

    按了三遍门铃,没有人开门。

    蒋昭昭想了想,试探着把自己的大拇指放上去。

    叮咚一声,门开了。

    江临舟的房子依旧很干净,甚至空旷,奶酪不知道在哪里,总之不在客厅。

    蒋昭昭摸着黑,轻车熟路走到卧室,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一瞬间,她惊呆了。

    房间的墙壁上,都是她的照片,有微博上发的活动图,有剧透,有杂志剪下来的,还有一些是她很多很多年前发在朋友圈的。

    “江临舟。”蒋昭昭轻轻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床上的人似乎有些被打扰的不悦,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床头摆着一瓶红酒,几乎已经见底儿,光线太暗,蒋昭昭想拿起来看看度数,挪动酒瓶的一瞬间,却发现压在下面的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边角已经泛黄,一看就是他常拿在手里不舍得放下的。

    一瞬间,像是被什么击中心脏,蒋昭昭鬼使神差地把照片举起来,对着光亮的方向。

    那张照片还是她。

    但是好久好久之前了,她在图书馆写东西,前面摆着一堆练习册,她一手托脸,一手将笔尖停靠在纸面上,看样子题目很难。

    她努力搜索记忆,却并没发现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,却也恍然醒悟——这是江临舟偷拍的。

    那时候,她大一。

    他在教她难懂的微积分。

    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,可身体要更诚实着。

    蒋昭昭眼眶发酸,给床头夜灯调亮了些。

    光线都落在江临舟的脸上。

    他瘦了很多,皮包骨似的,颧骨微突,眼窝深陷,鼻梁依旧高挺,唇边泛起一圈胡茬,有点像落拓的乞丐。

    明明他曾经是那样矜贵又散漫的一个人,一脸惫懒的寒意,有些蒋昭昭最喜欢的掌控全局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如今又何必给自己折腾成这样?

    他应该仅仅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蒋昭昭这么想,一只腿跪在床上,伸手去扒他。

    手指触上滚热肌肤的一瞬间,像是身体记忆一般,江临舟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一把给她拽倒在床上,又倾身压下来。

    带着湿热酒气的嘴唇准确无语地堵住她全部惊呼声,又急又重地压着唇瓣缠绵着,似乎要和她吞进肚子里。

    一只手却钻进衣角,在她身体上游移。

    他的身子很热,带着厚重的酒气给她团团包围,蒋昭昭甚至不敢太喘气,生怕一瞬间溺毙。

    “变!态!吧!”

    蒋昭昭挣扎着推他,却被他抱得更紧。

    “江临舟,你疯了?”蒋昭昭咬破他的嘴唇,血腥气在两人唇间荡着。

    他似乎有些清醒,看了怀里的人一眼,像千年古井一般的眼神终于动了动。

    “昭昭。”他唤她,唇齿缠绵,甚至有点委屈。

    蒋昭昭突然有些心软,将手指插/进他有些不修边幅的头发,黑色偏硬的发质穿过指缝,和葱白的手指带来强烈的反差。

    可蒋昭昭却感觉自己抚摸上了一片荒凉,就如山体滑坡后的荒凉,他弯着脊背站在里面,四顾茫然,遍寻无果。

    “喝多了是吗?”蒋昭昭问他:“胃疼吗?”

    江临舟只盯着她嫣红的嘴唇,半晌,冰凉的手指触碰上。

    “假的,”江临舟下结论,却给人抱了更紧,嗡声道:“在做梦。”

    蒋昭昭不自觉翘起嘴角:“梦到昭昭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她只是随便一问,他却回答得无比认真,像是早就认定了这个答案:“要死了,最后再见见。”

    如果人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,记忆能将她带过奈何桥,他一定要记住,然后下辈子见她。

    江临舟不再有什么动作,只是抱着蒋昭昭,昏昏睡去。或者是不想睁眼,生怕这场大梦提早醒来。

    外面的月光顺着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床上拖出一道光。

    蒋昭昭借着月光,第二次看到江临舟身上的文身。

    那个文着她简笔人像的纹身,重新修补过,线条干净。

    她在他心脏的位置。

    蒋昭昭突然想到宋乔的那句话——

    年少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。

    因为,你根本不忍心看着他陨落。

    神明永远是神明,永远要高高在上,永远要怜悯众生。

    当然,也要驯服他,让他低头,让他迷魂,让他裙下称臣。

    蒋昭昭望向窗外的月亮,满脑子都是那一天。

    他封盖对手一个球,可球却朝着自己来了,带着太阳背后一样的黑暗。

    可他眼疾手快,又重击了球一下,球又偏向别的方向,他在她面前,屈膝,站定。

    原来那颗球不是太阳,他才是。

    因果自有时,就像书里说的那样——他尽管和天气一样无可预料,也和天气一样无可避免。

    再后来,红尘男女,恩怨情仇,神明终于朝她单膝跪下,俯首称臣。

    蒋昭昭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无法和那些相亲对象在一起。

    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生活的人,而是爱情,永远激情激荡,爱恨分明,救赎与被救赎。

    蒋昭昭决定救他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第二天清早,江临舟醒来时发现房间里贴了满墙的蒋昭昭的照片都已经消失了。

    床头的红酒瓶也不见了,窗户大敞着。

    他有些头晕地起床,裤管有些空荡荡。

    门从外面推开,蒋昭昭站在门口冷声嘱咐:“起床,吃饭。”

    江临舟眼里那点混沌变成迷茫,又很快变成一片欣喜,燃烧尽所有荒芜。

    江临舟匆匆洗个澡,又刮干净胡子,又觉得自己太瘦,架了一副眼镜挡住颧骨才出去。

    蒋昭昭已经买好了早饭放在餐桌上,此时正在给奶酪准备肉条。

    奶酪晃着毛茸茸的尾巴,呜呜叫着,翻译起来就是——请把开心打在公屏上。

    “吃饭。”

    蒋昭昭朝江临舟扬了扬下巴,量多的是你的。

    江临舟虔诚地点了点头,乖乖坐下。

    “胃还疼吗?”蒋昭昭又问。

    江临舟摇头,还有点反应迟钝。

    蒋昭昭噗嗤笑了一声:“你人傻了?”

    声音明朗,明眸善睐。

    江临舟的喉结狠狠蠕动了下:“需要缓一缓。”

    蒋昭昭头一次见江临舟这么傻,干脆逗他:“你是不是还爱我?”

    爱。

    比喜欢分量要重的词汇。

    江临舟唇线紧绷,旋即郑重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好,”蒋昭昭翘起二郎腿,一手托腮道:“反正我也没男朋友,给你个追我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,又补充道:“不过我喜欢结实一点的身材,你不能再瘦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轻快,和初见时并无二致。

    一句话,将江临舟从地狱带回天堂。

    于是,江临舟理了理衣角,推了推眼镜,用最虔诚的姿态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葳蕤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,书架上绿箩垂着卷曲的叶子,奶酪晃着奶白色的尾巴摇啊摇,江临舟和蒋昭昭坐在餐桌对面,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那天,她来了,带着春天。

    ——正文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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